入菩萨行论
寂天菩萨 造颂
〖第一品 菩提心利益〗
法身善逝佛子伴 及诸应敬我悉礼
今当依教略宣说 入善逝子律仪方
此论未宣昔所无 诗韵吾亦不善巧
是故未敢言利他 为修自心撰此论
循此修习善法故 吾信亦得暂增长
善缘同我诸余人 得见此已亦获益
暇满人身极难得 即得能办人生利
倘若今生利未办 后世怎得此圆满
犹于乌云暗夜中 刹那闪电极明亮
如是因佛威德力 世人暂萌修福意
以是善行恒微弱 罪恶力大极难当
舍此圆满菩提心 何有余善能胜彼
佛於多劫深思维 见此觉心最饶益
无量众生依于此 顺利能获最胜乐
欲灭三有百般苦 及除有情众不安
欲享百种快乐者 恒常莫舍菩提心
系于轮回苦有情 若生刹那菩提心
得名诸佛善逝子 世间人天应礼敬
犹如最胜冶金料 垢身得此将转成
无价之宝佛陀身 故应坚持菩提心
众生导师以慧观 彻见彼心极珍贵
诸欲出离三界者 宜善坚持菩提心
其余善行如芭蕉 果实生已终枯槁
菩提心树恒生果 非仅不尽反增茂
如人虽犯极重罪 然依勇士得除畏
依靠何者速解脱 彼者善人何不依
菩提心如劫末火 刹那能毁诸重罪
智者弥勒谕善财 彼心利益无限量
略摄菩提心 当知有二种
愿求菩提心 趣行菩提心
如人皆了知 欲行正行别
如是智者知 二心次第别
愿心轮回中 虽能生大果
然不如行心 相续生福德
何时为度尽 无边有情众
立志不退转 受持此行心
即自彼时起 纵眠或放逸
福德相续生 量多等虚空
为信小乘者 妙臂问经中
如来自宣说 其益极应理
若仅思疗愈 有情诸头疾
具此饶益心 即得无量福
况欲除有情 无量不安乐
乃至欲成就 有情无量德
是父抑或母 谁具此心耶
欲天或诸仙 梵天宁有此
彼等为自利 尚且未梦及
况为他有情 生此饶益心
他人为自利 尚且未能发
珍贵此益心 能生诚希有
珍贵菩提心 众生安乐因
除苦妙甘霖 其福何能量
仅思利众生 福即胜供佛
何况勤精进 利乐诸有情
众生欲除苦 反行痛苦因
愚人虽求乐 自毁如灭仇
于诸乏乐者 多苦诸众生
足彼众安乐 断彼一切苦
更复尽其痴 何有等此善
何得似此友 岂有似此福
若人酬恩施 尚且应称赞
何况未受托 菩萨行善乐
偶尔微劣食 一时施少众
轻蔑半日饱 人敬为善士
何况恒施与 无边有情众
善逝无上乐 满彼一切愿
如是博施诸佛子 若人于彼生恶心
佛言彼当住地狱 长如所生心数劫
若人于彼生净信 得果较前还增胜
佛子虽逢大艰难 然罪不生善自增
何人生此珍贵心 我即敬礼彼人身
于谁作还接乐缘 皈依敬彼安乐源
〖第二品 忏悔罪业〗
为能持彼珍宝心 我今善供诸如来
无诸垢染妙法宝 及诸佛子功德海
所有鲜花与珍果 以及种种诸良药
一切世间珍宝物 所有悦意澄净水
如是巍巍珍宝山 静谧舒适宜人林
奇花严饰妙宝树 珍果累累垂支树
天等世间妙芳香 燃香如意妙宝树
不耕自生诸庄稼 及余堪供诸珍饰
莲花饰海诸湖泊 吟鸣悦耳野天鹅
浩瀚虚空界所及 一切无主所持物
以意缘取敬奉献 人中尊及诸佛子
祈请大悲胜福田 慰念吾心纳吾供
我无福德极贫穷 丝毫无余所供财
祈求利他慈怙主 为吾利故受此供
诸佛以及佛子前 吾亦恒献吾之身
祈诸胜士哀纳受 我愿敬当汝尊仆
即已全为尊摄受 无惧世间利有情
生前罪业离清净 今后亦定不为恶
水晶铺地亮莹莹 宝柱耀眼生悦意
高悬闪烁珍珠盖 于此馥郁妙澡堂
陈设诸多珍宝瓶 盛满悦意妙香水
洋溢种种美歌乐 请佛佛子至此浴
妙香所熏极洁净 无比浴巾拭其身
拭已于彼复献上 香极最胜妙色衣
亦以种种细柔服 百种最胜庄严物
庄严普贤与文殊 世间自在等圣众
香气遍满三千界 以此妙香涂敷彼
犹如拭净纯炼金 闪闪发光诸佛身
于诸牟尼胜供处 以诸悦意香莲花
曼陀罗花青莲等 及妙花蔓为供养
于彼亦献最胜香 迷人香溢结香云
于彼亦献诸神馐 并同种种妙饮食
亦将献上金莲花 齐整罗列珍宝灯
于彼香馥地面上 点点散布悦意花
赞歌悠扬越量宫 珠宝悬垂耀亮丽
彼等无量空中饰 亦献性具大悲主
金柄撑展珍宝伞 周边缀以悦意饰
眼观形妙极华丽 亦常撑此献诸佛
余亦为供具 奏乐极悠雅
能息有情苦 诸云祈驻留
愿珍宝花等 如雨续降临
一切妙法宝 灵塔佛身前
犹如妙吉祥 昔日供诸佛
如是吾亦供 如来诸佛子
我以海潮音 赞佛功德海
愿妙赞歌云 飘临彼等前
化身微尘数 匍伏我顶礼
三世一切佛 正法最胜僧
敬礼佛灵塔 菩提心根本
亦礼戒胜者 堪布阿遮黎
乃至菩提果 皈依诸如来
正法菩萨众 如是亦皈依
我于十方佛 及具菩提心
大悲诸圣众 合掌如是白
无始轮回起 此世或他生
无知犯诸罪 或劝他作恶
或因痴所牵 随喜他做为
见此罪过已 对佛诚忏悔
我以身语意 三宝及父母
上师或余人 惑催作伤害
因昔犯众过 今成有罪人
一切难恕罪 佛前悉忏悔
罪业未净前 吾身或先亡
云何脱此罪 故祈速救护
死神不足信 不待罪净否
无论病未病 寿暂不可恃
因吾不了知 死时舍一切
故为亲与友 造种种罪业
人生如梦幻 无论何事物
受已成念境 往事不复见
仇敌化虚无 诸亲亦烟灭
吾身必死亡 一切终归无
复次于此生 亲仇半已逝
为彼所造罪 历历在目前
因吾不甚解 命终如是骤
基于贪嗔痴 造作诸罪业
昼夜不停留 此生恒衰灭
额外不复增 似吾岂不亡
临终弥留际 众亲虽围绕
命绝诸苦痛 唯吾一人受
魔使来执时 亲朋有何益
唯福能救护 然我未曾修
放逸吾未知 死亡如是怖
故为无常生 亲造诸多罪
若今赴刑场 罪犯犹惊怖
口干眼凸出 形貌异故昔
何况形恐怖 阎使所执持
大怖忧苦缠 苦极不待言
谁能善护我 离此大怖畏
睁大凸怖眼 四方寻救护
四方遍寻觅 无依心懊丧
彼处若无依 惶惶何所从
佛为众怙主 慈悲勤护生
力能除众惧 故我今皈依
如是亦皈依 能除轮回怖
我佛所悟法 及菩萨圣众
因怖惊颤栗 将身奉普贤
亦复将此身 敬献文殊前
哀号力呼求 不昧大悲行
慈尊观世音 救赎罪人我
复于虚空藏 及地藏王等
一切大悲尊 由衷祈救护
皈依金刚持 怀瞋阎魔使
见彼心畏惧 四方速逃逸
昔违尊圣教 今生大忧惧
愿以皈命尊 求速除怖畏
若具寻常疾 尚需遵医嘱
何况贪等患 宿疾恒缠身
一瞋若能毁 瞻部一切人
疗惑诸药方 若遍寻不得
药王一切智 拔苦诸圣教
知已若不行 极痴应诃责
若遇寻常险 犹须慎防护
况堕千由旬 长劫险难处
或思今不死 安逸此非理
吾身终归尽 死期必降临
谁赐我无惧 云何定脱此
倘若必死亡 为何今安逸
除忆昔经历 今吾复何余
然因执著彼 屡违上师教
此生若须舍 亲友亦如是
独行无定所 何须结亲仇
不善生诸苦 云何自脱彼
故吾当日夜 恒常思惟此
吾因无明痴 犯诸自性罪
及佛所制罪 及余众戒罪
合掌怙主前 以畏罪苦心
再三礼诸佛 忏除一切罪
诸佛祈宽恕 往昔所造罪
此即非善行 尔后誓不为
〖第三品 持守菩提心〗
欣乐而随喜 一切诸有情
息苦诸善行 得乐诸福报
随喜积善行 彼为菩提因
随喜众有情 实脱轮回苦
随喜佛菩提 及诸佛子地
亦欣乐随喜 令有情安乐
发心福善海 及诸饶益行
我于十方佛 合掌诚祈请
为苦惑有情 燃亮正法灯
知佛欲涅槃 合掌速祈请
住世无量劫 莫令世间迷
如是诸行事 所积一切善
以彼愿消除 有情一切苦
乃至众生疾 尚未疗愈前
愿为医与药 并作看护士
盼天降食雨 解除饥渴难
于彼灾荒劫 愿成充饥食
为彼贫困者 愿成无量藏
愿诸资生物 悉现彼面前
为利有情故 不吝尽施舍
身及诸财富 三世一切善
舍尽则脱苦 吾心则涅槃
死亦舍一切 不如布施胜
吾即将此生 随顺施有情
一任彼欢喜 恒常打骂杀
纵戏弄吾身 或轻侮讥讽
吾身即施舍 云何复珍惜
一切无害业 令身遍造作
愿彼见我者 悉获众利益
若人因见我 生起信瞋心
愿彼恒成为 成办众利因
愿彼损我者 及余害我者
如是辱我者 皆具菩提缘
路人无依怙 愿为彼引导
并作渡者舟 船筏与桥梁
求岛即成岛 欲灯化为灯
欲床变作床 凡须仆从者
我愿成彼仆
愿成如意牛 如意宝妙瓶
明咒及灵药 诸如意宝树
地水火风空 愿我恒成为
无量众有情 资生大根本
乃至尽空际 有情界种种
殊途悉涅槃 愿成资生因
如昔诸善逝 发愿菩提心
后次第安住 诸菩萨学处
如是为利生 我发菩提心
复于诸学处 次第勤修学
智者如是持 净菩提心已
复为增长故 如是赞彼心
今生吾获福 善得此人身
复生佛家族 成彼如来子
尔后我当为 宜乎家族业
慎莫染污此 无垢尊贵种
犹如目盲人 垃圾中获宝
生此菩提心 如是我何幸
灭死胜甘露 即此菩提心
除贫无尽藏 即此菩提心
疗疾最胜药 亦此菩提心
彼为泊世途 众生休憩树
复是能渡桥 渡众出恶趣
彼是除恼热 东升心中月
复是璀璨日 能除无知霾
是摇正法乳 所出妙醍醐
于诸飘泊众生客 及欲安享福乐者
此心能令住胜乐 因满有情贵客意
今于一切怙主前 恳请众生为贵客
宴飨成佛及余乐 愿天非天皆欢喜
〖第四品 不放逸〗
佛子即如是 坚持菩提心
应恒勤勿怠 莫违诸学处
行若不慎思 或任意妄为
彼虽受誓言 后乃思取舍
诸佛及佛子 大慧所观察
吾亦屡思择 云何舍彼戒
若誓利众生 而不勤践履
则为欺有情 来生何所似
意虽思布施 微少凡常物
然未施与人 经说堕饿鬼
恳请众生赴 无上安乐宴
后反欺众生 云何生善趣
有人舍觉心 却办解脱果
彼业则难思 唯一切智知
菩萨戒堕中 此罪最严重
因彼心若生 将损众生利
虽仅一刹那 障碍他人德
亏损有情利 恶趣报无边
毁一有情乐 自身且遭损
况毁尽空际 众有情安乐
是故具罪堕 及菩提心者
间杂轮回故 登地久蹉跎
故如所立誓 我当恭敬行
今后若不勉 定当趣下流
饶益众有情 无量佛已逝
然我因昔过 不得佛化育
若今依旧犯 如是将反覆
恶趣中领受 病缚剖割苦
或值佛出世 为人信佛法
宜修善稀有 何日复得此
纵以今无病 足食无损伤
然寿刹那逝 身犹须臾质
凭吾此身素 尚不得人生
若不得人身 徒恶无善行
若具行善缘 而我未为善
恶趣众苦逼 彼时复何为
即未行诸善 复亲集众恶
纵历一亿劫 不闻善趣名
是故世尊说 人身极难得
如海中盲龟 颈入轭木孔
刹那造重罪 历劫住无间
况无始轮回 积罪失善趣
然仅受彼报 犹不得解脱
因受彼报时 复生余多罪
即得此闲暇 若我不修善
自欺莫胜此 亦无过此愚
若我已解此 因痴而怠惰
则于临终时 将起大忧苦
难忍地狱火 长久烧身时
悔火灸燃故 吾心必痛苦
难得饶益处 今既侥幸得
亦复具智慧 若仍赴地狱
则如咒所惑 我成无心者
不知受何惑 何蛊藏吾心
瞋贪等诸敌 无有手足等
非明非勇精 怎役我如奴
惑住我心中 任意伤害我
犹忍不瞋彼 非当应诃责
纵使天非天 齐来敌对我
然彼也不能 引我入无间
烦恼敌力大 掷我入狱火
须弥若遇之 灰尽亦无余
吾心烦恼敌 长住无始终
其余世间敌 则不如是久
若我顺待敌 彼或利乐我
若随诸烦恼 徒招伤害苦
此久相续敌 孽祸唯一因
若真住我心 生死怎无惧
生死牢狱卒 地狱刽子手
若皆住我心 安乐何能有
乃至吾未能 亲灭此惑敌
则我于今生 不应舍精进
于他微小害 尚且起瞋心
是故未灭彼 壮士不成眠
列阵激战场 奋力欲灭彼
终必自死亡 生诸苦恼敌
尚且不顾虑 箭矛著身苦
未达目的已 不向后逃跑
况吾精进定欲灭 恒未苦因自然敌
今虽遭受百般苦 不应丧志生懈怠
昔因微利遭敌伤 于身犹如配庄严
今为大利勤精进 痛苦云何能困我
渔夫屠户农人等 唯念己身维生计
犹忍冷热诸艰辛 为众乐故何不忍
虽曾立此誓 欲度十方际
众生除烦恼 然我未离惑
出言不量力 云何非颠狂
故于灭烦恼 应恒不退怯
我应爱著此 怀恨于彼战
此似烦恼心 唯能灭烦恼
吾宁被烧杀 或遭断头苦
然我决不可 屈就烦恼贼
驱凡常敌出此境 则便盘据住他乡
养足能力旋复返 烦恼贼则不如是
烦恼若为慧眼断 驱出吾意何所之
居子何处返害我 然我懦弱乏精进
烦恼非住于外境 非住根身非中间
此外亦非其它处 居于何处害众生
此惑如幻心莫惧 应为智慧勤精进
云何我于地狱中 毫无意义受伤害
如上思已当尽力 修成所说诸学处
倘若不听医师嘱 需药病人何能愈
〖第五品 正知〗
欲护学处者 当策励护心
若不护此心 不能护学处
若纵心狂象 受难无间狱
未驯大狂象 为患不若此
若遍以念索 紧拴心狂象
怖畏则全消 并获一切善
虎狮大象熊 蛇及一切敌
有情地狱卒 及恶神罗刹
唯由系此心 能系彼一切
调伏此一心 一切皆驯服
实语者佛言 一切诸畏惧
及无量痛苦 皆从心所生
有情狱兵器 何人故意造
谁造烧铁地 女众从何出
佛说彼一切 皆由恶心造
是故三界中 恐怖莫甚心
若除众生贫 始成施度者
今犹见饥者 昔佛云何成
心乐与众生 一切物及果
依此施度圆 故施唯依心
鱼逐等何方 使得不遭伤
断尽恶心时 说为戒度圆
顽者如虚空 岂能尽制彼
若息此瞋心 则同灭众敌
怎得足量革 尽覆此大地
片革垫靴底 即同覆大地
如是吾不克 尽制诸外敌
吾应制此心 何劳制其余
生一明定心 亦得梵天果
身口业纵善 行弱难成就
虽久习念诵 及它众苦行
然心散它处 佛说彼无益
若不知此心 奥秘法中尊
虽欲乐避苦 无义终漂泊
故吾当善持 善护此道心
护心禁行处 何劳多禁行
如处乱众中 人皆慎护疮
置身恶人群 常护此心伤
若惧小疮痛 犹须护疮伤
畏山夹毁者 何不护心伤
行持若如斯 则住恶人群
或处女人中 勤律终不退
吾宁失利养 资身众活计
亦宁失余善 终不损此心
合掌诚劝请 诸欲护心者
致力护一切 正念与正知
受病所困者 无力为诸业
如是惑扰心 无力成事业
心无正知者 闻思修所得
如漏瓶中水 不复住正念
纵信复多闻 数数勤精进
然因无正知 终染犯堕垢
彼无正知贼 尾随念失后
盗昔所聚福 令人趋恶趣
此群烦恼贼 寻隙欲打劫
得便夺善财 复毁善趣命
故终不应纵 正念离意门
离则思诸患 复住于正念
伴随上师尊 堪布赐开示
畏敬有缘者 恒易生正念
佛及菩萨众 无碍见一切
故吾诸言行 必现彼等前
如是思惟已 则生惭敬畏
循此复极生 殷殷随念佛
为护心意门 安住正念已
正知即随临 去者亦复返
此恶初生际 知其有过已
即时护正念 坚持住如树
吾终不应当 无义散漫望
决志当恒常 垂眼向下望
苏息吾眼故 偶宜顾四方
若见某人至 正视道善来
为察道途险 四处频观望
憩时宜回顾 背面细检索
察视前后已 续行或回返
故于一切时 应视所需行
欲身如是住 安妥动作已
时时应观察 此身云何住
尽力遍观察 此心大狂象
系念法大柱 已拴未走失
精进习定者 刹那勿驰散
如是当观察 吾意何所行
危难喜庆时 心散亦应安
经说行施时 可舍微细戒
思已欲为时 莫更思他事
心志应专注 且先成办彼
如是事皆成 否则俱不成
不正知随眠 由是不增盛
无义众闲谈 诸多稀奇剧
临彼众彼时 当断彼贪著
无义掘挖割 于地绘图时
当忆如来教 惧罪舍彼行
若身欲移动 或口欲出言
应先观彼心 安稳如理行
吾意正生贪 或欲瞋恨时
言行应暂止 如树安稳住
掉举与藐视 傲慢与骄矜
或欲评论他 若思伪与诈
或思勤自赞 或欲诋毁他
粗言并离间 如树应安住
或思名利敬 或欲役仆役
若欲人侍奉 如树应安住
削减弃他利 或欲谋己利
因是欲语时 如树当安住
不耐懒与惧 无耻言无义
若生偏袒心 如树当安住
应观此污染 已行无义心
勇士当对治 坚持守此心
深信极肯定 坚稳恭有理
知惭畏因果 寂静勤他乐
愚稚意不合 心且莫生厌
彼乃惑所生 思已应怀慈
为自及有情 利行不犯罪
更以如幻观 恒常守此意
吾当再三思 历劫得暇满
故应持此心 不动如须弥
秃鹰贪食肉 争相扯尸体
若汝不经意 云何今看顾
意汝于此身 何故执且护
汝彼既各别 于汝何所需
痴意汝云何 不护净树身
何苦守护此 败坏垢聚器
首当以意观 分出表皮层
次以智慧剑 析肉离身骨
复解诸骨骼 审查至于髓
当自如是究 何处见精妙
如是勤寻觅 若未见精要
何故犹贪著 爱护汝此身
若垢不堪食 身血不宜饮
肠胃不适吮 身复何所需
贪身唯一因 为狐鹫护食
故此诸人生 唯应为善遣
纵汝护若此 死神不留情
夺已施鹫狗 彼时汝当何
若仆不堪使 主不与衣食
养身而它去 如何劳养护
于此施薪资 当今办吾利
无益则于彼 一切不应与
当念身如舟 唯充去来使
为办有情利 转成如意身
如是有自在 恒常露笑颜
平息怒纹眉 众友正实语
开门勿粗暴 常喜柔和语
水鸥猫盗贼 无声形隐蔽
故成所欲事 能仁如是行
应善勉励人 不请饶益语
恭敬且顶戴 恒为众人徒
一切妙隽语 皆赞为善说
见人行福善 赞叹生欢喜
暗赞他人功 随说他人德
闻人说己德 应知自有无
一切行为喜 彼难以价估
故当依他德 安享随喜乐
如是今无损 来世乐亦多
反之因嫉苦 后世苦更大
出言当称意 义明语相关
悦意离贪瞋 柔和调适中
眼见有情时 诚慈而视之
念我依于彼 乃能成佛道
热衷恒行善 或依对治兴
施福恩苦田 成就大福善
善巧具信已 我当常行善
众善己应为 谁亦不依仗
施等波罗密 应令渐增胜
勿应小失大 大处思利他
前理既已明 当勤饶益他
见远佛具悲 于彼开诸遮
食当与堕者 无怙住戒者
唯敢适量食 三衣余尽施
修行正法身 莫为小故伤
行此众生愿 迅速得圆满
悲愿未清净 不应施此身
今他生皆然 利大乃可舍
不敬勿说法 无病缠绕头
持伞杖兵器 遮头等亦然
莫于无伴女 智劣说深广
于诸胜劣法 等敬遍修习
于诸大法器 不应与劣法
不应舍律行 经咒诳惑人
牙木与唾液 弃时应掩埋
于用水及地 不当弃屎尿
食时莫满口 出声与咧嘴
坐时莫伸足 双手莫揉搓
于车床诸处 莫会他人妇
世间所不信 观询而舍弃
单指莫示意 心当怀恭敬
平伸右手掌 示路亦如是
手臂莫挥摆 示意以微动
出声及弹指 否则易失态
犹如佛涅槃 应朝欲方卧
正知并决志 觉已速起身
菩萨诸行仪 经说有无量
然当尽力为 修持净心行
昼夜当各三 诵读三聚经
依佛菩提心 忏除余堕罪
为自或为他 何时修何行
皆当勤修习 佛所说学处
佛子不需学 毕竟皆无有
善巧如是住 决无薄福者
直接或间接 所行唯利他
但为有情利 回向大菩提
为命亦不舍 善巧大乘义
安住菩萨戒 珍贵善知识
应如吉祥生 修学待师规
此及余学处 读经即能知
经中有学处 故应阅经藏
首先当阅读 圣虚空藏经
何故恒修行 学集广宣说
故当再三览 众学处集要
偶亦阅精简 一切经集要
亦当勤阅览 龙树二论典
经论所未遮 皆当勤修学
为护世间心 见已即当行
再三当观察 身心诸状态
仅此间言之 即护正知义
应当躬谨行 徒说岂能成
唯阅疗病方 于患有何益
〖第六品 安忍〗
一瞋能摧毁 千劫所集施
供养善逝等 一切诸善行
罪恶莫过瞋 难行莫胜忍
故应以众理 努力修安忍
若心执灼瞋 意即不寂静
喜乐亦不生 不稳不成眠
有人以利敬 恩施来依者
施主若易瞋 反遭彼杀害
瞋令亲友厌 虽施亦不依
总之有瞋恚 安乐不久住
瞋敌能招至 如上诸痛苦
精勤灭瞋者 享乐今后世
强行我不欲 或扰吾所欲
得此不乐食 瞋盛毁自他
故应尽断除 瞋敌诸粮食
此敌唯害我 更无他余事
遭遇任何事 莫扰欢喜心
忧恼不济事 反失诸善行
若事尚可救 云何不欢喜
若已不济事 不乐有何益
不欲吾与友 历苦受轻蔑
粗言不雅语 于敌则反是
乐因何其微 苦因极繁多
无苦无出离 故心应坚忍
苦行伽那巴 无端忍烧割
吾今求解脱 何故反畏怯
习久不成易 此事定非有
渐习小害故 大害亦能忍
蛇及虻蚊噬 饥渴等苦受
乃至疥疮等 岂无此苦受
于寒暑风雨 病缠捶打等
不宜太娇弱 若娇反增苦
有人见己血 反增其坚勇
有人见他血 惊慌复闷绝
此二分别由 坚毅怯弱致
故应轻害苦 莫为诸苦毁
智者纵历苦 不乱心澄明
奋战诸烦恼 虽生多害苦
然应轻彼苦 力克贪瞋敌
胜彼乃勇士 其余唯杀尸
苦害有诸德 厌离除骄慢
悲愍生死众 羞恶乐善行
不瞋胆病等 痛苦大渊薮
云何瞋有情 彼皆缘所成
如人不欲病 然病乃涌现
如是不欲恼 烦恼强生起
心虽不思瞋 而人自然瞋
如是未思生 彼瞋犹自生
所有一切过 种种诸罪恶
彼皆缘所生 全然非自力
彼等众缘聚 不思将生瞋
所生瞋恼等 亦无已生想
纵许有主物 施设所谓我
主我不思故 将生而生起
不生故无果 常我欲生果
则于境恒散 彼执永不止
彼我若是常 无作如虚空
纵遇它缘时 不动无变异
作时亦如前 则作有何用
谓彼作即此 我作何相关
是故一切法 依他非自主
知已不应瞋 如幻如此事
由谁除何瞋 除瞋不应理
依彼断诸苦 故非不应理
故见怨或亲 非理加害我
思此乃缘生 如是应乐住
若苦由自取 世皆不欲苦
是则诸有情 应皆无苦楚
或因己不慎 以刺自戮伤
或为得妇心 忧伤复绝食
自缢或纵崖 服毒不宜食
以非福德行 于己作损伤
自惜性命者 因惑尚自尽
尔时于他身 云何能不损
于彼生烦恼 而行杀我者
慈悲纵不起 生瞋亦非当
设若害他人 乃愚自本性
瞋彼则非理 如瞋烧性火
若过是偶发 有情性乃贤
则瞋亦非理 如瞋烟蔽空
杖等亲为害 若瞋使杖者
彼复瞋使敌 定应瞋其瞋
我昔于有情 曾作如是害
故害有情者 我应受此损
彼器于我身 二者皆苦因
双出器与身 于谁该当瞋
身似人形疮 轻触苦不堪
盲目我爱执 遭损当瞋谁
愚夫不欲苦 偏爱诸苦因
既由己过害 岂能瞋于人
譬如诸狱卒 乃诸剑叶林
既由己业生 于谁该当瞋
宿业所发动 令他损恼我
因此若堕狱 岂非我害他
依彼修忍辱 消我诸多罪
彼等依我者 堕狱久受罪
若吾伤害彼 彼反饶益我
则汝粗暴心 何故反瞋彼
若我有功德 则不趋地狱
若吾自守护 则彼何所得
若以害回报 则彼不护罪
吾行亦退失 难行将损毁
心意无形体 谁亦不能坏
若心著此身 则遭诸苦损
轻蔑及粗语 并诸恶名称
于身若无害 心汝何故瞋
谓他不喜我 然彼于现后
不能毁损我 何故厌弃彼
谓碍利养故 纵我厌受损
吾利终将舍 诸罪则久留
宁今速死殁 不愿邪命活
似此纵久住 终必遭死苦
梦受百年乐 彼人复苏醒
或受须臾乐 顷刻此人醒
醒已此二人 梦乐皆不还
寿虽有长短 临终唯如是
设得多利养 长时受安乐
死时遭盗劫 裸体空手还
谓利能活命 避恶并修福
若为利养瞋 福尽恶当生
若以某物活 复因彼退堕
唯行罪恶事 苟活有何益
谓谤令他疑 故瞋谤我者
如是何不瞋 诽谤他人者
谓此唯关他 是故汝堪忍
如是何不忍 烦恼所生谤
佛像塔正法 诽谤摧毁者
我为不应瞋 佛等无害故
诸害上师者 及害亲友者
思彼皆缘生 知已应止瞋
情与无情二 俱害诸有情
云何唯瞋人 故我应忍害
或由愚行害 或由愚而瞋
此中孰无过 孰为有过者
因何昔造业 于今受他害
一切既依业 凭何瞋于彼
如是知见已 以慈互善待
故吾当一心 勤行诸福善
譬如屋著火 燃及他屋时
助火蔓延草 理当速弃彼
如是心所贪 能助瞋火蔓
虑火烧德屋 应疾厌弃彼
如彼待杀者 断手获解脱
若以人间苦 离狱岂非善
于今些微苦 若我不能忍
何不除瞋恚 地狱众苦因
为欲曾迁返 堕狱受火烧
然于自他利 吾犹未成办
此苦不如是 且能成大利
为除众生害 欣然受此苦
人赞敌有德 若获欢喜乐
意汝何不赞 令汝自欢喜
如是所生乐 唯乐无性罪
诸佛皆称许 亦是摄他法
谓他获乐故 然不欲彼乐
则应不支薪 此坏现后乐
他赞吾德时 吾亦欲他乐
赞敌功德时 何故我不乐
初欲有情乐 而发菩提心
有情今获乐 何故反瞋彼
初欲令有情 三界供佛果
今见劣利敬 何故起忧恼
所应自抚养 是应汝施给
若令他人养 不喜岂反瞋
不愿彼获利 岂愿彼证觉
瞋彼富贵者 岂有菩提心
若彼从他得 或利在施家
既俱非汝有 施不施何干
何故弃福德 信心与己德
不守己得财 汝何不瞋己
非但汝不忧 昔日所为恶
岂欲竟胜彼 昔培福者乎
纵令敌不喜 汝有何可乐
唯盼敌受苦 不成损他因
汝愿纵得偿 他苦汝何喜
若谓满我愿 更无余能毁
若为惑渔夫 利钩所钩执
陷我于狱瓶 定受狱卒煎
受赞享荣耀 非福非长寿
非力非无病 非令身安乐
若吾识自利 赞誉有何益
若唯图暂乐 应依饰等酒
若但为名声 失财复丧命
语词有何用 死时谁得乐
沙屋倾颓时 愚童哀极泣
如是伤失誉 吾心似愚童
声暂无心故 受赞何足乐
若谓他喜我 彼赞是喜因
赞吾或他喜 于我有何益
喜乐属于彼 少分吾不得
若因彼而乐 一切应如是
何故于敌赞 他乐我不乐
故谓已赞我 心若生欢喜
此喜亦非当 唯是愚童行
赞誉令心散 破坏厌离心
令妒有德者 复毁圆满事
现前若有人 欲损我声誉
彼岂非救我 免堕诸恶趣
吾唯求解脱 勿需利敬缚
解我束缚者 何故反瞋彼
如吾欲趣苦 然蒙佛加被
闭门不放行 云何反瞋彼
若谓能障福 瞋彼亦非当
难行莫过忍 云何不忍耶
若吾因己过 不堪忍彼敌
是则徒自障 习忍福德因
无害忍不生 怨敌生忍福
既为修福因 云何谓障福
应时来乞者 非行布施障
授戒诸堪布 亦非障出家
世间乞者众 忍缘敌害稀
若不谁施害 必无来害者
故敌如家宝 毋须费力得
能助菩提行 故当喜自敌
敌我共成忍 故此安忍果
首当奉献彼 因敌是忍缘
谓无助忍想 故敌非应供
是则不应供 正法修善因
谓彼思为害 故敌非应供
倘如医利我 云何修安忍
既依极瞋心 方能修坚忍
唯敌是忍因 应供如正法
是故牟尼说 生佛胜福田
常敬彼二者 圆满到彼岸
修法所依托 有情等诸佛
敬佛不敬众 岂有此言教
非说智德等 由果故云等
有情助成佛 故彼二相等
怀慈供有情 因彼尊贵故
敬佛福德广 亦因佛尊贵
助成修佛份 故许二相等
然彼非等佛 无边功德海
唯佛聚德齐 于具少分者
虽供三界物 犹嫌不得足
能生胜佛法 有情有此分
唯因此德符 即应供有情
无伪众生亲 诸佛利无边
除令有情喜 何能报佛恩
利生方足报 舍身入狱佛
故我虽受害 亦当行众善
诸佛为有情 尚且不惜身
愚痴较慢我 云何不侍众
众生乐故佛欢喜 众生遭害诸佛愠
有情欣喜佛悦乐 冒犯有情亦伤佛
犹如身上遍著火 虽与诸欲意不乐
如是若伤诸有情 则无取悦诸佛方
因我昔是害众生 令大悲佛心不悦
众罪我今一一悔 祈佛慈悲尽宽恕
为令如来欢喜故 从今止害利世间
众生鞋虽践吾顶 宁死亦悦世间主
彼大悲佛已无疑 视诸众生犹如己
故见有情即佛体 如是何不敬众生
悦众能令如来喜 成办自利不离此
除世间苦亦即此 故我应常行此事
譬如大王臣 虽伤众多人
然有远见者 力堪不报复
因彼力非单 王势即彼援
害者力非弱 不应轻忽彼
悲佛与狱卒 吾敌救援者
如民侍暴君 普令有情喜
暴君纵生瞋 不能令遭致
犯有情所生 地狱诸过害
如是王虽喜 然彼不能与
悦有情所得 成满正觉果
取悦有情果 未来成正觉
今世享荣耀 吾今何不见
轮回因忍得 美貌无病苦
享誉与长寿 乐等转轮王
〖第七品 精进〗
忍已需精进 精进菩提住
如无风不动 无勤福不生
进即喜为善 下说其违品
同恶散劣事 自轻凌懒惰
贪著懒乐味 爱习近睡眠
不厌轮回苦 频生强解怠
惑网者捉已 次进投生罗
正入死神口 云何犹不知
渐次杀吾类 汝岂不见乎
然乐睡眠者 如牛见屠夫
遍封通道已 死神正观望
此时汝何能 贪食复贪眠
死亡速临故 及时应积资
届时方断懒 迟矣有何用
未济或始做 或唯半成时
死神突然至 呜呼吾命休
因忧眼红肿 面颊泪双垂
亲友已绝望 吾见阎魔使
忆罪怀忧苦 闻声惧堕狱
狂以秽履身 届时当如何
死时所怀惧 尚如待宰鱼
何况罪所引 难忍地狱苦
如触灼沸水 婴肉极刺痛
已造狱业者 何能安乐住
不劳而欲得 脆弱有多害
死至似天呼 呜呼苦摧人
依此人身筏 能渡大苦海
此筏难复得 愚者勿贪眠
弃胜正法喜 无边欢乐因
何故汝反喜 散掉等苦因
勿怯积资粮 习定令自主
自他平等观 勤修自他换
不应自退怯 谓我不得觉
如来实语者 说此真实言
所有蚊虻蜂 如是诸虫蛆
次发精进力 咸证无上觉
况我生为人 能办利与害
若不废行持 何故不证觉
若谓吾怖畏 须舍手足等
是未察轻重 愚者徒自畏
无量俱祗劫 千番受割截
刺烧及分解 今犹未证觉
吾今修菩提 此苦有限量
如为除腹疾 暂受割伤苦
医皆以小苦 疗疾令病除
为灭众苦故 当忍微小苦
凡常此疗法 良医尚不用
巧施缓药方 医治诸病痛
佛陀先令行 惠施蔬菜等
习此微施已 渐能施己肉
一但觉自身 微如诸菜叶
尔时舍身肉 于彼有何难
恶断故无苦 智巧故无忧
是因邪分别 与罪坏身心
福德令身适 智巧令心安
为众处生死 菩萨岂生厌
以此菩提心 能尽宿恶业
能集福德海 也胜诸声闻
故应除彼厌 驭驾觉心驹
彼乐趣胜乐 智者岂退怯
勤利生助缘 希求坚喜舍
畏苦思利益 能生希求力
故断彼违品 以欲坚喜舍
进取自在力 勤以增精进
发愿吾灭除 自他诸过失
然尽一一过 须修一海劫
若我尚没有 尽过精进分
定堕无量苦 吾心岂无惧
发愿吾促成 自他众功德
成此一一德 须修一海劫
然我终未生 应修功德分
无义耗此生 莫名太希奇
吾昔未供佛 未献喜宴乐
未曾依教行 未满贫者愿
未除怖者惧 未与苦者乐
吾令母胎苦 唯起痛苦已
从昔至于今 于法未希求
故遭此困苦 谁复舍求法
佛说一切善 根本为希求
希求本则为 恒修果报应
痛苦不悦意 种种诸畏惧
所求不顺遂 皆从昔罪生
由行所思善 无论至何处
福报皆现前 供以善果德
恶徒虽求乐 然至何处所
罪报皆现前 剧苦猛摧残
因昔净善业 生居大莲藏
芬芳极清凉 闻食妙佛语
心润光泽生 光照白莲启
生出最胜身 喜成佛前子
因昔众不善 阎魔诸狱卒
剥皮令受苦 热火熔钢液
淋灌无肤体 灸燃剑矛刺
身肉尽碎裂 纷堕烧铁地
故应希求法 复当恭敬修
以金刚幢轨 行善修傲慢
首当量己为 应为不应为
不宜切莫为 为已不应退
退则于来生 串习增罪苦
他事及彼果 卑劣复不成
于业惑能力 应生自傲慢
吾应独自为 此是事业慢
世人随惑转 不能办自利
众生不如我 故我当尽力
他尚勤劣业 我怎悠闲住
亦莫因慢修 无慢最为宜
乌鸦遇死蛇 勇行如大鹏
信心若怯懦 反遭小过损
怯懦舍勤行 岂能除贫乏
傲慢复力行 大障亦无碍
故心应坚定 摧灭诸罪堕
罪堕若胜我 岂能超三界
吾当胜一切 不使惑胜我
诸佛狮子儿 应持此信心
以慢摧何众 乃惑非慢者
不屈于慢敌 彼慢制慢敌
因慢生傲者 将赴恶趣道
人间欢宴失 为仆食人残
蠢丑体虚弱 轻蔑处处逢
傲慢苦行者 倘入自慢数
卑者何所似
为胜我慢敌 坚持自慢心
彼为胜利者 英豪自信士
若复真实灭 慢敌暗蔓延
定能成佛果 圆满众生愿
若处烦恼众 千般须忍耐
如狮处狐群 不遭烦恼害
人逢大危难 先护其眼目
如是虽临危 护慧不随惑
吾宁被烧杀 甚或断吾头
然则终不应 屈就烦恼敌
一切时与处 不行非理事
如童逐戏乐 所做众善业
心应极耽著 乐彼无厌足
世人勤求乐 成否犹未定
二利能成乐 不行乐何有
如蜂嗜刃蜜 贪欲无厌足
感乐寂灭果 于彼何需足
为成所求善 应乐趣彼业
犹如日中象 遇池疾驰入
身心疲乏时 暂舍为久继
事成即应舍 为趣余善故
沙场老兵将 遇敌避锋向
如是回惑刃 巧缚烦恼敌
战阵失利剑 惧故疾拾取
如是若失念 畏狱速提起
顺血急流动 毒素遍全身
如是惑得便 罪恶尽缠身
如持满油钵 剑尖逼近身
惧溢虑遭杀 护戒当专注
复如蛇入怀 疾起速抖落
如是懈眠至 应疾消退彼
每逢误犯过 皆当深自责
屡思吾今后 终不犯此过
故于一切时 皆应修正念
依此求明师 圆成正道业
为令堪众善 应于行事前
忆不放逸教 振奋欢喜行
如絮极轻盈 随风任来去
身心若振奋 众善皆易成
〖第八品 静虑〗
发起精进已 意当住禅定
心意涣散者 住惑獠牙间
身心若寂静 散乱即不生
故应舍世间 尽弃诸俗虑
贪亲爱利等 则难舍世间
智者尽弃彼 如是修观行
知有止胜观 能灭诸惑已
首当勤求止 止由离贪成
自身本无常 犹贪无常人
彼纵历千生 不见所爱人
未见则不乐 不能入等至
纵见不知足 如昔因爱苦
若贪诸有请 则障真实性
亦毁厌离心 终遭愁叹苦
若心专念彼 此生将虚度
无常众亲友 亦坏恒常法
行为同凡愚 必堕三恶趣
心欲赴圣境 何需近凡愚
刹那成密友 须臾复结仇
喜处复生瞋 凡夫难取悦
忠告则生瞋 反劝离善行
若不从彼语 生瞋堕恶趣
妒高竞相等 傲卑赞复骄
逆耳则生瞋 伴愚怎得益
伴愚则定生 自赞毁他过
好谈轮回乐 及诸不善行
是故近亲友 徒然自招损
彼无益于吾 吾亦未利彼
故应离凡愚 会时喜相迎
亦莫太亲密 平常而善住
犹如蜂采蜜 为法化缘已
如昔未谋面 淡然而应住
吾富受恭敬 众人皆爱我
若持此骄慢 殁后定生惧
故吾愚痴意 无论贪何物
定当招千倍 今生所受苦
故智者不贪 贪生三途怖
应当坚信解 彼性本应舍
纵吾财物丰 令誉遍称扬
所集诸名利 非随心所欲
若有人毁我 赞誉何足喜
若有人赞我 讥毁何足忧
有情种种心 世尊难取悦
何况劣如我 故应舍此虑
僻倪贫穷户 诋毁富裕家
性本难为侣 伴彼怎得乐
如来曾宣示 凡愚若无利
郁郁终寡欢 故莫友凡愚
林中鸟兽树 不出刺耳声
伴彼心常乐 何时共安居
何时住树下 岩洞无人寺
愿心不眷顾 断舍尘世贪
何时吾方栖 天然辽阔地
不执为我所 无贪恣意行
何时吾能居 唯持钵等器
匪盗不需衣 不蔽体无惧
赴于尸寒林 他骨及吾体
皆为灭性法 何时能平齐
吾身速腐朽 彼臭令狐狼
不敢趣前尝 其变终至此
孑然此一身 生时骨肉连
灭后各分散 何况是他亲
生即孤独生 殁复独自亡
苦痛无人分 亲眷有何用
如诸行路人 不执暂留处
如是行有道 他应恋生家
及至众亲友 伤痛且哀泣
四人掮吾体 未到应赴林
无亲亦无怨 只身隐山林
先已视同死 殁后无人忧
近者也无有 哀伤或为害
故佛等随念 无人能令散
故当独自栖 事少易安乐
灵秀宜人林 止息众散乱
尽弃俗虑已 吾心当专一
为令入等至 制惑而精进
此世及来生 诸欲引灾祸
今生砍杀缚 他世入地狱
月老媒婆前 何故屡恳求
为何全不忌 诸罪或恶名
纵险吾亦投 资财亦耗尽
只为女人怀 望得胜安乐
除骨更无余 与其贪执彼
无自非自主 何不趣涅槃
始则奋抬头 揭已羞垂视
昔见或未见 悉以纱覆面
汝昔隐惑容 今现明眼前
鹫已去其纱 即见何故逃
昔是他眼窥 汝即忙守护
今鹫食彼肉 吝汝何不护
见此聚尸已 鹫兽竞分食
何苦以花饰 殷献鸟兽食
若汝见白骨 静卧犹惊骇
何不惧少女 灵动如活尸
昔衣汝亦贪 今裸何不欲
若谓不喜彼 何故拥著衣
粪便与口涎 悉从饮食生
何故贪口涎 不乐臭粪便
嗜欲者不乐 柔软木棉枕
谓无女人味 彼诚迷垢秽
迷劣欲者言 棉枕虽滑柔
难成鸳鸯眠 于彼反生瞋
若谓厌不净 肌腱系骨架
肉泥粉饰女 何故拥入怀
汝自多不净 日用恒经历
岂贪不得足 犹图他垢囊
若谓喜彼肉 欲观并摸触
则汝何不欲 无心尸肉躯
汝所欲彼心 无从观与触
可触非心识 空拥何所为
不明他不净 犹非顶稀奇
不知自不净 此则太稀奇
汝执不净心 何故舍弃彼
晨曦启嫩莲 反著垢秽囊
若汝不欲触 垢秽所涂地
云何反欲抚 泄垢源之体
若不贪不净 不净种所生
垢秽处所出 何以搂入怀
粪便所生蛆 虽小尚不欲
云何欲垢生 诸多不净体
汝于不净身 非仅不轻弃
反因贪不净 图彼垢秽囊
宜人冰片等 米饭或菜蔬
食已复泄出 大地亦染污
身垢秽似此 亲见若复疑
应观寒林尸 及余不净物
表皮分裂时 见者生大畏
知此复何能 于彼生欢喜
彼涂身妙香 是旃檀非他
何以因异香 贪著他身躯
若身味本臭 不贪岂非善
贪欲无聊辈 为何身涂香
若香属旃檀 则身出何味
何需因异香 贪爱女身躯
若长发修爪 黄牙臭泥味
是令人怖畏 裸体自本性
何故贪著彼
欲如伤己器 何故令锋利
自迷痴狂徒 呜呼满天下
寒林唯见骨 意若生厌离
岂乐活白骨 充满寒林城
又彼不净身 无酬不可得
今生逐尘劳 后遭地狱难
少无生财力 及长怎享乐
财积寿渐近 老来欲何为
多欲卑下人 白日劳力竭
夜归精气散 身如死尸眠
或需赴他乡 长涉历辛劳
虽欲会骄妻 终年不相见
成人为自利 因愚卖身讫
彼利尚未得 空随业风去
或有自售身 任凭他指使
妻妾纵临产 荒郊树下生
欲欺凡夫谓 求活谋生故
虑丧赴疆场 为利成佣奴
为欲或杀生 或竖利戈尖
或遇短矛刺 乃至火焚烧
积护耗尽苦 应知财多祸
贪金涣散人 脱苦遥无期
贪欲生众苦 害多福利少
彼如拖车牲 唯食数口草
彼利极微薄 虽畜亦易得
为彼勤苦众 竟毁暇闲身
诸欲终坏灭 后堕地狱等
为此瞬息乐 恒久历艰困
彼艰千万分 便足成佛道
欲者较菩萨 苦多无菩提
思惟地狱苦 始知诸欲患
非毒火兵器 险敌所能拟
故当厌诸欲 欣乐阿兰若
离诤无烦恼 寂静山林中
皎洁明月光 清凉似檀香
倾泻平台上 如官意生欢
林风无声息 徐徐默吹送
有福瑜伽士 踱步思利他
空舍岩洞树 随时任意住
尽舍护持苦 无忌恣肆行
离贪自在行 谁亦不相干
王候亦难享 知足闲居欢
远离重尘缘 思彼具功德
当尽息分别 观修菩提心
首当勤观修 自他本平等
避苦求乐同 护他如护己
手足肢虽众 护如身则同
众生苦乐殊 求乐与我同
虽吾所受苦 不伤他人身
然彼乃吾苦 执己难忍故
如是他诸苦 亦不临吾身
然彼乃吾苦 执己难忍故
吾应除他苦 苦故如自苦
吾当饶益他 有情如吾身
自与他双方 求乐既相等
与自有何殊 何故求自乐
自与他双方 恶苦既相等
自他何差殊 何故唯自护
谓彼不伤吾 故不护他苦
后苦不害今 何故汝防护
若谓当受苦 此诚邪思惟
亡者他体故 生者亦复然
若谓需慎防 自身受所苦
足苦非手苦 何故手护足
若谓此非理 执我故如此
执自他非理 唯当极力断
相续与蕴聚 假名如蔓军
本无受苦者 谁复感彼苦
既无受苦者 一切无差别
苦故悉应除 何故强分别
不应有此诤 何需除他苦
除则一切除 否则吾如众
悲心引多苦 何故强摧生
若念众生苦 自苦云何多
一苦若能除 众多他痛苦
为利自他故 慈者引彼苦
妙花月虽知 国王有害意
然为尽众苦 不惜殉生命
如是修自心 则乐灭他苦
无间亦乐住 如鹅趣莲池
有情若解脱 心喜如大海
此喜宁不足 何求唯自度
故虽谋利他 然无骄矜气
一心乐利他 不望得善报
微如言不逊 吾亦慎防护
如是于他苦 常习悲护心
如于他精血 本非吾身物
串习故执取 精血聚为我
如是于他身 何不执为我
自身换他身 是故亦无难
自身过患多 他身功德广
知已当修习 爱他弃我执
众人皆认许 手等是身肢
如是何不许 有情众生分
于此无我躯 串习成我所
如是于他人 何不生我心
故虽谋利他 然无骄矜气
如人自喂食 未曾盼回报
微如言不逊 吾亦慎防护
如是于众生 当习悲护心
故观音怙主 为除临众怖
涌现大悲心 加持自圣号
闻名昔丧胆 因久亲近故
失彼竟寡欢 知难应莫退
若人欲速疾 救护自与他
当修自他换 胜妙秘密诀
贪著自身故 小怖亦生畏
于此生慎身 谁不瞋若敌
千般欲疗除 饥渴身饥者
捕杀鱼鸟兽 伺机劫道途
或为求利敬 乃至杀父母
盗取三宝物 因是焚无间
有谁聪智者 欲护供此身
谁不视如仇 谁不轻蔑彼
若施何能享 自利饿鬼道
自享何所施 利他升天法
为自而害他 将受地狱苦
损己以利他 一切圆满成
欲求自高者 卑愚堕恶趣
若彼转他人 受敬上善趣
为己役他者 将受仆役苦
劳自以利他 当封王侯爵
所有世间乐 悉从利他生
所有世间苦 咸从自利出
此何需繁叙 凡愚求自利
牟尼唯利他 且观此二别
不能以自乐 真实换他苦
非但不成佛 生死中无乐
暂置他世间 然今仆不为
顾主不给酬 难成现世利
利他能成乐 舍此则失乐
害他令受苦 愚者定遭殃
世间诸灾害 怖畏及从苦
悉由我执生 此魔何所需
我执未尽舍 苦必不能除
犹如火未弃 不免受灼伤
故为止自害 及灭他痛苦
舍自尽施他 爱他犹如己
意汝定当知 吾已全属他
除利有情想 汝今莫思余
不应以他眼 诸物办自利
复莫以眼等 邪恶待众生
故当尊有情 吾身所有物
见已咸取出 广利他众生
易位卑高者 移自换利他
以无疑虑心 修妒竟胜慢
彼蒙敬非我 吾财不如彼
彼受赞非我 彼乐吾受苦
吾勤苦工作 彼安逸度日
彼世间盛赞 吾身败名裂
无才学何为 吾悉有才学
彼较某人劣 吾亦胜某人
戒见衰退等 因惑而非我
彼应力济我 困则力取受
然吾未蒙济 何以反遭轻
彼虽具功德 于我有何益
不愍愚众生 危陷恶趣口
向外夸己德 欲胜诸智者
为令自优胜 利能等我者
虽诤亦冀得 财利与恭敬
极力称吾德 名扬诸世间
克抑彼功德 不令世间闻
且当藏吾过 吾受供非他
吾今受大利 吾受敬非他
吾喜观望彼 沦落久遭难
令受众嘲讽 竞相共诃责
据云此狂徒 欲与吾相争
彼才貌慧识 种性宁等我
故闻众异口 齐颂吾胜德
毛竖心欢喜 浑然乐陶陶
彼富吾夺取 若彼为吾佣
唯予资生酬 其余悉霸取
当令彼失乐 恒常遇祸害
一切生死中 彼百损害我
意汝欲自利 然经无量劫
遍历大劬劳 以此唯增苦
是故当尽心 力行众生利
牟尼无欺言 奉行必获利
若汝自往昔 素行如此事
除佛圆满乐 必不逢今苦
故汝于父母 一滴精血聚
即可执为我 于他亦当习
汝作他巡探 见己任何物
悉数尽盗取 以彼利众生
自乐他不乐 自高他卑下
己利不顾他 何不嫉妒己
吾当离安乐 甘受他人苦
时观谓何行 细察己过失
他虽犯大过 欣然吾顶替
自过纵微小 众前诚忏悔
显扬他令誉 以此匿自名
役己如下仆 勤谋众人利
此身本多过 德暂不足赞
故当隐己德 莫令他人知
总之为自利 汝尽害众生
如今为利他 愿害悉归我
莫令汝此身 猛现顽强相
令如初嫁媳 羞畏极谨慎
坚持利他行 切莫伤众生
欲行当制止 逾距当治罚
纵已如是海 若汝犹不为
众过终临汝 唯当首治罚
昔是受制汝 今日吾已明
无论行何处 悉摧汝骄慢
今当弃此念 吾享自权益
汝已售他人 莫哀应尽心
若吾稍放逸 未施汝于众
则汝定将吾 贩与诸狱卒
如是汝多番 弃我令久苦
今忆诸宿怨 摧汝自利心
若汝欲自惜 不应自爱执
若汝欲护己 则当常护他
汝愈献殷勤 护此不净身
彼愈如是堕 哀朽极脆弱
身弱欲爱增 此地一切物
尚且不厌足 谁复惬彼欲
逐欲未得足 生恼复失意
若人无所求 彼福无穷尽
增长身贪故 莫令有机趁
不执悦意物 此实真妙财
火化终成灰 不动待他牵
可怖不净身 何故执为我
无论生与死 此身何所为
此何异煤等 怎不除我慢
奉承此身故 无义集诸苦
于此似树身 何劳贪与瞋
或细心爱护 或弃鹫等食
彼既无贪瞋 何故贪彼身
何毁令身瞋 何赞令身喜
彼既无所知 勤苦何所为
若人喜此身 则彼为吾友
众皆爱己身 何故不喜彼
是故应离贪 利众舍自身
此身虽多患 当视如利器
愚行吾已足 今当随智行
忆不放逸教 奋退昏与眠
如大悲佛子 安忍所当行
若不恒勤修 何日得出苦
为除诸障故 回心避邪途
并于正所缘 恒常修三昧
〖第九品 智慧〗
此等一切支 佛为智慧说
故欲息苦者 当生空性慧
世俗与胜义 许此为二谛
胜义非意境 许意是世俗
世间见二种 瑜伽及平凡
瑜伽世间破 平凡世间者
瑜伽慧差别 为上上所胜
以二所许喻 为果不观察
世人见世俗 分别为真实
非如幻化故 与瑜伽师诤
色等现量境 共称非智量
彼等诚虚伪 如不净谓净
为导世间人 佛说无常法
真实非刹那 岂不违世俗
瑜伽量无过 待世谓见真
否则观不净 将违世间见
幻佛出幻德 如实佛实德
有情若如幻 死亦云何生
众缘聚合已 虽幻亦当生
云何因久住 有情成实有
幻人杀施等 无心无罪福
于有幻心者 则生幻罪福
咒等无功能 不生如幻心
种种因缘生 种种如幻物
一缘生一切 毕竟非有此
若胜义涅槃 世俗皆轮回
则佛亦轮回 菩提行何用
诸缘若未断 纵幻亦不灭
诸缘若断绝 俗中亦不生
乱识若亦无 以何缘幻境
若许无幻境 心识当缘何
真性外别有 境相即心体
幻境若即心 何者见何者
世间主亦言 心不自见心
意如刀剑锋 不能自割自
若谓如灯火 如实明自身
灯火非所明 其无暗蔽故
如晶青依他 物青不依他
如是亦得见 依与不依他
非青转青者 非以自为自
虽说灯能明 识知而说之
则自心唯明 由何知故说
若谁亦不见 则明或不明
如石女娇媚 说彼亦无义
若无自证分 心识怎忆念
从受境相连 能知如鼠毒
具他心通者 见故自明自
然涂炼就药 见瓶不见药
於见闻觉知 此处非所遮
此处所应遮 苦因执地实
幻境非心外 亦非全无异
若实怎非异 非异则无实
如幻境非实 能见心亦然
轮回依实法 否则如虚空
若无实依实 云何有作用
汝心无助伴 当成独一体
若心离所取 众皆成如来
施设唯识义 究竟有何德
虽知法如幻 何能除烦恼
如彼幻变师 亦贪所变女
幻师于所知 未断烦恼习
空性习气弱 见彼犹生贪
若久修空性 将断实有习
由修无所有 后亦断空执
抉择诸法时 不得所察法
无实离所依 彼岂住心前
若实无实法 皆不住心前
彼时无他相 无缘最寂灭
摩尼如意树 无心满众头
是由誓愿力 诸佛亦现身
如人修鹏塔 塔成彼人逝
虽逝经久远 尚能灭毒等
随修菩提行 圆成佛宝塔
菩萨虽入灭 然成一切利
供养无心者 云何能得果
住世或涅槃 经说相等故
于世俗胜义 经说皆得果
如供真实佛 能得果报然
由见谛解脱 何用见空性
经说无此道 不能证菩提
大乘若不成 汝教云何成
二皆许此故 汝初亦不成
何缘信彼典 于大乘亦同
二许若即真 吠陀亦为真
大乘有诤故 外道于总教
自他于他教 诤故皆应舍
比丘为教本 彼亦难安住
心有所缘者 亦难住涅槃
若语入经藏 即许为佛说
多藏大乘教 云何汝不许
若因一不摄 一切皆有过
则当以一同 一切成佛说
诸圣大迦叶 佛语未尽测
彼者汝未解 谁舍大乘教
为救愚苦者 解脱贪惧边
能成住轮回 此即悟空果
不应随意破 如上空性理
心应不生疑 如理修空性
空性能治彼 烦恼所知障
欲速成佛者 云何不修彼
何法若生苦 于彼应生惧
空性能息苦 云何畏修彼
若稍存实我 则于彼有惧
然无任何我 谁是畏惧者
齿发甲非我 我非骨及血
非涎非鼻涕 非胆汁非脓
我非脂非汗 肺肝亦非我
余内脏非我 亦非粪与尿
肉与皮非我 热与气非我
孔穴亦复然 六识皆非我
声识若是常 一切时应闻
若无所知声 何理谓识声
若无识能知 则树亦应知
是故定应知 无境则无知
若谓彼知色 彼时何不闻
若谓声不近 故知识亦无
持声自性者 何成持色识
一人成父子 假名非真实
忧喜暗三德 非子亦非父
彼无持声性 不见彼性故
如使异状见 则识即非常
若异样一体 彼一未曾有
异样若非真 则自性为何
若谓即是识 众生将成一
心无心亦一 同为有者故
差殊成妄时 何为共同依
无心亦非我 无心则如瓶
若谓具心故 知则灭无知
若我无变异 心于彼何用
无知离作用 虚空亦成我
若我非实有 业果系非理
业造已即灭 应谁受业报
造业受果异 报时作者亡
汝我即共许 诤此有何义
因时见有果 见此不可能
佛说作者受 依同一相续
过去未来心 俱无故非我
生心若是我 彼灭我则亡
犹如芭蕉树 剥析无所有
如是以慧观 觅我见非实
有情若非有 于谁起悲愍
为果立誓者 因痴虚设有
无众谁得果 许为痴心得
为众生息若 不应除果痴
我慢痛苦因 迷我得增长
若谓不能除 修无我最胜
身非足小腿 腿臀亦非身
腹背及胸肩 彼等复非身
侧肋手非身 腋窝肩非身
内脏头与颈 彼等皆非身
此中何为身
若身于一切 诸方皆遍住
诸分住自分 身应住何处
倘若吾全身 住于手等分
则尽手等数 应成彼数身
若内外无身 云何手有身
手等外无它 云何有彼身
无身因愚迷 于手生身觉
如因石状殊 觉彼为真人
众缘聚合时 则见身似人
如是于手等 则亦见有身
如是指聚故 手复应成何
彼亦节聚故 节者尚可分
分复析为尘 尘析为方分
方分离部份 如空微尘无
是故有智者 谁贪如梦身
如是若无身 何男何为女
若苦性中有 云何不灭乐
乐实则甘等 为何不生喜
若谓苦强故 不觉彼乐受
既非领受性 云何可谓受
若谓有微苦 岂非许除粗
谓彼即余乐 微苦岂非乐
尚有逆缘故 苦受不得生
此岂非成立 受分别是执
是故应修习 对治空观慧
观察田中生 禅定瑜伽食
根境若有隔 彼二如何遇
无隔二成一 何复触于何
尘尘不相入 无间相等故
不入则无合 不合则无遇
无分而能遇 云何此应理
若见无分遇 请汝当指彼
意识无身故 有触不应理
聚亦无实故 如前应观察
若触非真有 则受从何生
何故逐尘劳 何苦伤何人
若见无受者 领受亦无实
彼时见此已 云何爱不灭
所见或所触 皆为梦幻性
与心俱生故 受非心能见
后念唯能忆 非能受前心
不能自受自 亦非它能受
毕竟无受者 故受非真有
云何以此受 害此无我聚
意不住诸根 非住色与中
既不住内外 余处亦不得
非身非异身 非合亦非离
彼无少实故 有情性涅槃
若境前有识 缘何而生识
识境若同时 则彼缘何生
若识境后起 识当缘何生
故应不能知 法生为实有
倘若无世俗 云何有二谛
世俗若因它 有情岂涅槃
此由他分别 彼非自世俗
后决定则有 非故无世俗
分别所分别 二者相依存
故一切观察 皆依世共称
以析空性智 究彼空性时
析智尚需智 则应成无穷
悟明所究已 理智无所依
无依故不生 说此即涅槃
心境实有宗 彼极难安立
若境由识成 依何立识有
若识由境成 凭何立所知
心境相待有 二俱应非实
无子则无父 无父子何生
无子亦无父 如是无心境
如芽从种生 因芽知有种
由境所生识 何不知有境
由彼异芽识 虽知有芽种
然心知境时 凭何知真识
世人亦现见 一切能生因
莲花根茎等 差别因所生
谁作因差别 由昔诸异因
何故因生果 从昔因力故
自在天是因 何为自在天
若谓许大种 何必唯取名
然而大种众 非常动非天
不净践踏物 定非自在天
非空无动故 非我前已破
若非可思议 说彼有何用
云何此彼生
我与自在天 大种岂非常
识从所知生 苦乐无始业
何为彼所生
若谓因无始 彼果何有始
彼不依他故 何故不常作
若皆彼所造 则彼尚依何
若依缘聚生 则因生非彼
若聚则定生 无聚无生力
若非自在欲 则生依他力
若欲依欲作 若作何自在
微尘常恒因 於前已破讫
主常众生因 数论师所许
乐忧及与暗 三德平衡状
即说为主体 不平变众生
一体有三性 非理故彼无
如是德非有 彼复得三故
若无此三德 亦离有声等
无心之衣等 亦非有乐等
谓法即因性 岂非已究讫
汝因为三德 从彼不生布
若布生乐等 无布则无乐
故乐等常性 毕竟不可得
乐等恒存者 时终无所缘
若有乐等明 为何不领受
若谓彼变细 云何有粗细
舍粗而变细 粗细应无常
如是何不许 一切法非常
粗既不亦乐 显然乐非常
若许因位无 无则终不生
则纵汝不许 无显生亦在
因时若有果 食成食不净
汝应以布值 购穿棉花种
谓愚不见此 然知真所立
世间亦应知 何故不见果
世见若非量 所见亦非真
若量皆非量 量果岂非假
故汝修空性 亦应成错谬
不依所察实 不取彼无实
所破实既假 无实亦然假
如于梦子死 知无梦中子
能遮有之想 彼遮亦是假
如是究诸法 则知非无因
亦非住各别 或合集诸缘
亦非从他来 非住非趋行
因愚所执谛 何异于幻物
幻物及众因 所变诸事物
应详观察彼 何来去何处
缘合见诸物 无因则不见
虚伪如影像 其中岂有真
若法已有成 其因何所需
若法本无者 彼因复何需
纵以亿万因 无不能成有
无时怎成有 成有者为何
无时若无有 何时方成有
于有杀生时 是则未离无
倘若未离无 是则无有时
有亦不成无 应成二性故
自性不成灭 有法性亦无
此等诸众生 毕竟不生灭
众生如梦幻 究时同芭蕉
涅槃不涅槃 其性皆无别
故于诸空性 何有得与失
谁人恭敬我 谁人轻蔑我
苦乐由何生 何有喜与忧
若于性中觅 孰为爱所爱
细究此世人 谁将逝于此
孰生孰当生 何为亲与友
如我当受持 一切如虚空
诸欲求乐者 由争爱诸因
引生烦乱喜 勤求忧苦诤
互砍相杀刺 因罪艰困活
虽数至善趣 频享众欢乐
死已堕恶趣 久历难忍苦
三有多险地 迷真即同缚
迷悟复相违 世无等此真
难忍无法喻 苦海无边际
如是善力微 寿命亦短促
为活及无病 强忍饥疲苦
睡眠受他害 愚伴行无义
无义命速逝 观慧极难得
此生有何法 除灭散乱因
此时魔亦勤 诱堕于恶趣
彼复邪道多 难逾正法疑
暇满难再得 难遇佛出世
不易断惑流 呜呼苦相续
如是虽极苦 因痴不觉苦
众生往苦流 呜呼应悲愍
如人数沐浴 或数入火中
如是虽极苦 然自以为乐
如是诸众生 度日若无死
先遭拭杀已 后堕恶趣苦
何时吾能降 自集福德云
所出安乐雨 为众息苦火
何时方无缘 诚敬集福德
于执有众生 开示空性理
〖第十品 回向〗
造此入行论 所生诸福善
回此愿众生 悉入菩萨行
周遍诸方所 身心病苦者
愿彼因吾福 得乐如大海
愿彼尽轮回 终不失安乐
愿彼悉皆得 相续菩萨乐
于诸世间界 所有诸地狱
彼中众有情 愿获极乐喜
愿寒者得暖 亦愿菩萨云
飘降无边水 清凉灸热苦
愿彼剑叶林 悉成美乐园
铁刺树枝干 咸长如意枝
愿狱成乐园 饰以鸥鹅雁
悦音美飞禽 芬芳大莲池
愿煨成宝聚 烧铁成晶地
怖畏众合山 成佛无量宫
岩浆石兵器 悉成散花雨
刀兵相砍杀 化为互投花
地狱众有情 咸溺铁浆河
皮肉溶蚀尽 骨露水仙白
愿彼因吾善 得获天身福
缓降天池中 天女共嬉游
云何此中恐怖隼 炎魔卒鹫顿生惧
何人有此微妙力 尽除黑暗生喜乐
思已仰望虚空际 见金刚手璀灿立
愿彼以此欣喜力 常随菩萨远宿罪
愿狱苦难有情见 花雨掺拌妙香水
纷纷自天迅飘降 熄灭熊熊地狱火
顿觉安乐意喜足 心念此系何因缘
思时仰望虚空际 喜见持莲圣观音
愿地狱中众有情 喜见文殊而欢呼
吾友莫惧速来此 吾等上方有文殊
五髻童子光灿灿 已生慈悲菩提心
力能灭苦引喜乐 彻底救护诸众生
能令畏惧尽消除 谁复舍此而他去
汝观彼居悦意宫 成千天女齐歌颂
莲花足上呈供奉 百天所成五佛冠
天花妙雨临其顶 大悲泪水润慈目
复愿狱有情 以吾善根力
悉见普贤等 无碍菩萨云
飘降芬芳雨 清凉复安乐
见已彼等众 真实生欢喜
愿彼旁生离 遭残食怖畏
并愿饿鬼获 北俱卢人乐
愿圣观世音 手出相续乳
饱足饿鬼众 永浴恒清凉
愿盲者见色 聋者常闻声
佛母摩耶女 孕妇产无碍
愿裸者得衣 饥者得足食
渴者得净水 妙味诸甘饮
愿贫者得财 苦者得安乐
愿彼绝望者 振奋意永固
愿诸病有情 速脱疾病苦
并愿众生疾 毕竟永不生
愿畏者无惧 缚者得解脱
弱者力强壮 心思互饶益
愿十方商贾 处处皆安乐
所求一切利 无劳悉成办
愿诸航行者 成办意所愿
安然抵边岸 亲友共欢聚
愿迷荒郊者 幸遇诸行旅
无有盗虎惧 无倦顺利行
愿诸天守护 无路险难处
老弱无怙者 愚痴颠狂徒
愿脱无暇难 具信慈爱慧
食用悉富饶 时时忆宿命
愿受用无尽 犹如虚空藏
愿无诤无害 自在享天年
愿卑微寒士 容光悉焕发
苦行憔悴者 健朗形庄严
愿世娇弱女 悉成男子汉
寒门得显贵 慢者转谦逊
愿一切有情 因吾诸福德
悉断一切恶 常乐福善行
愿不舍觉心 委身菩提行
诸佛恒提携 断尽诸魔业
愿诸有情众 万寿永无疆
安乐度时日 不闻死殁名
愿一切诸方 遍长如意林
充满佛佛子 所宣妙法音
愿十方大地 无砾无荆棘
平坦如舒掌 柔软似琉璃
愿诸菩萨众 安住闻法眷
各以妙功德 庄严诸道场
愿一切有情 相续恒听闻
鸟树及光明 虚空所出音
彼等常值佛 以及诸佛子
并以无边云 献供众生师
愿天降时雨 五谷悉丰收
仁王如法行 世事皆兴荣
愿药具速效 咒语咸灵验
空行罗刹等 悉具慈悲心
愿有情无痛 不病未造罪
无惧不遭轻 毕竟无不乐
愿诸伽蓝寺 读诵以兴盛
僧伽常和合 僧事悉成办
愿欲学比丘 悉住阿兰若
断诸散乱已 轻安堪修善
愿尼得利养 断诤离诸害
如是众僧尼 戒圆无缺憾
犯者愿生悔 时时忏罪业
愿彼得善趣 不复失禁戒
愿智受尊崇 化缘皆得足
心续悉清净 令誉遍诸方
愿离恶趣苦 以及诸艰困
复以胜天身 迅速成正觉
愿一切有情 殷勤供诸佛
依佛无边福 恒常得安乐
愿菩萨如愿 成办众生利
愿有情悉得 怙主慈护念
愿独觉声闻 如是亦得乐
未登极喜前 愿蒙文殊恩
常忆己宿命 出家恒为僧
愿吾菲饮食 维生充体能
愿世世恒得 圆满寂静处
何世欲阅藏 或欲问法义
愿我无障碍 面见文殊尊
为于十方际 成办有情利
愿吾行酷似 文殊圆满行
乃至有虚空 以及众生住
愿吾住世间 尽除众生苦
愿众生诸苦 悉报于吾身
愿因菩萨德 众生享安乐
愿除苦良药 一切安乐源
教法伴利敬 长久住世间
礼敬文殊尊 恩生吾善心
亦礼善知识 恩长吾三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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